关于下岗和圈地的讨论

太上的时代,不是一个完美的时代
但太上时代的牺牲[注],在今天看来,有意义吗?

[注]主要指下岗之类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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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表着另一人群——应该不算小众吧——没有“下岗”资格的农村人口。
国企工人相对于其他人群过了多年甚至几代人的“好”日子——几代同厂便是证据。
大饥馑饿死的多是生产粮食的农村人——吾祖父、外祖父母均夭折于斯时。
到太上时,国企再也抗不住地大面积亏损,谁还有义务养他们?国家的义务?
国家不是生产者,说国家有义务养他们就是说其他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有义务养他们。
当然可以说不是国企员工的责任,但有责任者已经作古,追究责任也只能鞭尸。
现实与责任是两回事,现实是船快沉了,只能扔一些人下水或大家一起下水。追究沉船的责任只能作用于未来而无益于当下。
太上也许可以做得更好,但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可以用成败论英雄了——基本建立了市场经济。
现在,还有人可能要为将来负责任,要避免鞭尸,就要趁大家还活得过去的时候,把尸位素餐的“将尸”者和僵尸制度改掉。
然则,这时那些专制的受害者,下岗工人的后代,却反对起民主改革了,无意于防范另一次沉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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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君:回A君的帖子
对A君的观点深有感触。作为农民出生的人,对下岗俩字根本没有任何感触。从某种意义上说,更多我这样的农村出来的,认为下岗,国家少养一批贤人,让更多人凭能力竞争岗位,更是一种公平体现。不过这当然是理想意义上的,在天朝无疑都另当别论。

我的家人,不管直系还是旁系亲属,基本上都是农村人。因此自幼,对所谓的社保、退休这些概念都根本没有感触。在父辈或祖辈眼中,这些都是城里人高出农村人一等的头衔。父辈人对我辈的首要期望也是摆脱农村户口,去享受那些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医疗保障,退休金等等传说。

即便到了十年前的时候,城乡的不公还非常严重,甚至那时候成为了顶峰。在大学的时候,同学聊天,统一的口径都在骂党骂正腐,但农村和城镇的后代明显对立的区别。两者似乎都要表达自己更艰难。农村来的羡慕城镇的有低保有保障,被车压死赔钱都多出几倍。城镇来的说城镇更没有保障,下岗意味着失去一切,农村的还有土地能保障种什么吃什么饿不死。
这现象,使得社会最基层,也是最广大的人民组成部分,工人和农民之间成了一道严重的鸿沟,二者的区别,本来算不上矛盾反而被炒成了矛盾。

知道现在,我在家这边的朋友,说起来对那些城镇下岗职工来说,没有半点同情心,反而更多的是耻笑,耻笑说他们先前得太多便宜现在是卖乖。就像先前的嫉妒一样,不同境遇的人除非思想高到我这水准(:))否则难以同情那些和自己不同境遇的人。许多村里的人认为城镇人生活在什么都不干就有吃有喝病了有钱看病老了有人养的状态中。我是听不少城里的落魄朋友说到低保说“有你妈大狗JB”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的。

直到二十一世纪最初的两年,电视里面报道的口风,还都是坚决允许小部分人先富起来。说到改善民生,说的都是提高城镇居民的各种福利,后来说如何要下岗工人再就业。说起农村人的民生来,也都是一片大好,放一些D领导视察大丰收的画面。
就当时我的切身感受是,电视上报道的农村幸福标准,绝对不会超过城镇低保金额。那时候甚至想自己是城里人,每月300元低保,每天十元,可以生活得想大爷一样,不用发愁别的,安心在家自学都够了。这的确是那时候自己的亲身感受。那时候农村传说也有低保了,不过除了村里几个当官的有钱有势的,没人能享受到。穷人没资格享受低保。

这样的状态几乎持续到四年前。我或许也是因为如此被逼得南下的。随后就是突如其来的彻底大变。4年前我家全年的收入,主要靠父亲,估计不及现在三口人一个月的收入,单是母亲现在的养老金就比当初还父亲工资要高。而且由于拆迁什么的农村户口一下子翻身了。原先的二等公民社会底层的底层一下子成了暴发户。我也从以前的考试报名费都交不起的别人眼中破罐破摔自己却坚持认为自己很NB的业障状态,变成了现在有俩棺材板钱成天吃喝玩物丧志别人眼里反而认为我出息了而我真感觉是在破罐破摔的转折状态。
现在想起来,很难有感触了,感觉一切真的就和浮云一样。十年前的时候,没人承包土地,因为再怎么种比不过城里人的退休金。十年后现在没有土地给你,因为真的是寸土寸金。从个人得失上讲,这些理由足以让农村人和城里人都怨声载道。从国家大层面讲,这种有点近乎扯淡的事情的确真真切切发生了。

一些农村人憋了几十年,突如其来的暴利终于可以发泄;一些城里人红了眼……

瞎扯了半天。总的来说,从一开始,D和正腐就着眼建立一套公平的体制。。没错,它们着眼是建立公平的,但处于其智商和道德,畜生眼中的公平对于人来说绝对是灾难。当畜生驯养人成为顺民后,再为打破这套畜生建立起来的体制,无疑要伤害好多无辜的人,那些因下岗而失去生活依靠的国企职工,无疑是这件是上的最直接的牺牲品。我们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要求他们。许多农村的朋友,认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不公正制度的既得利益者。但这种既得利益并非是主观的。就像农村人说城里人凭什么享受他们享受不到的保障一样,这些下岗职工也没有被天朝教育如何面临转型期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可以问一句凭什么我他妈小时候你告诉我可以稳定工作一辈子,我工作半辈子你把握赶跑了。
我觉得D和国家高明的一点就是,把它们的愚昧贪婪野心酿酒的苦果,化解在社会中,让社会人群的对立来消弭其罪孽业气。

最伟大的一点,始终没变的,在天朝,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任何矛盾,不管任何事件,除了一些学者,和一些似乎代表真正大众的网上声音呼吁公平,呼吁人权。但实际中,强势者,既得利益者,对弱势者,永远没有同情心!!!就像过去,城里人鄙视农村人;也就像现在,一些农村暴发户仍旧抱着仇恨的眼光看城里人。北京土著还在骂外地人乱了社会风气。外来驻京了混好了之后还在骂北京人排外世故。没有理解,没有半点同情心。一个月前,一个村里的哥们,刚靠灰色手段俩月弄了七位数,掏出张大团结等值钞票请我喝酒说:“我跟你说啊……”我说:“别去你妈的装B了,自己发财不想我,吹牛逼找我让我羡慕嫉妒狠。”他说:“我就C,听我说,这年头,为富就得不仁,又要有良心又要赚钱是不可能的。”这就是社会现实……这真的就是社会现实!

回到太上话题上。太上期间,没有发生过太祖太宗时代乃至前朝和古代帝王所作为的让后世唾骂的事情。太上的个人科学文化素养,在五千年来,无疑是最高的,应该比现在帝位的居者高。说到RP,虽然有些绯闻,不过我是没有知道更多直接证据,比起国父萝莉控来说不足一谈。十年前粪青时代,对其个人进行过太多人身攻击,现在想来有种歉意。

太上时代,非常不完美。但太上本人来说,不应该为这不完美背负太多。反倒是先后两个丞相的所为,应该承担责任。
到了本朝,一个怪现象就是,退位皇帝都要挨骂,但丞相却都得好口碑。从第一任拒绝国际援助的中学退学生,到现在的影帝,都是如此。太上时代的第二任丞相,其施政直接要我上不起学滚蛋,乃至三天前才捧回本科毕业证,耽误了八年。可在草民中又貌似口碑极高。99口棺材这样相声演员的言论居然得了民心。。。不解也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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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楼上A君和B君的帖子:

故事1:劫匪抢张三和李四两人,看准张三好欺负就抢了一万块钱,而李四不太好欺负就抢了一千块钱,结果张三没有抱怨劫匪的抢劫行为却抱怨劫匪抢的不公平,而李四则因为张三比自己好欺负而瞧不起张三。劫匪第二次抢劫的时候又抢了张三一万块钱,抢了李四两千块钱,张三感觉平衡多了,但还是不能忘了抱怨一下张三一直瞧不起自己这件事。

故事2:王五管赵六借了一百万,去赌钱输了精光。凭王五的能力,工作一辈子也只能还一万,但王五擅长抢劫,有能力通过抢劫还掉一百万。赵六认为王五有义务还一百万,于是将王五告上了法庭,法官一看王五实在不好欺负,于是判断如下:王五没钱也没法赚到足够的钱,如果判定王五有义务还赵六一百万就等于让王五去抢劫其他无辜的人,相当于判定其他人有义务还赵六的一百万,因此驳回了赵六的主张,将王五无罪释放。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过去农民的负担来自于供养城市离退休人员么?你们真的觉得城市里面那些工人被下岗之后,确实减轻农民负担么?你们真的觉得是因为过多照顾了城市人,让城市人得到了超出他们应得的东西才造成了农村人的沉重负担么?

实施了几十年农奴制度让农民不堪重负,最近刚刚减负没几年,政府就开始以极端的反市场的方式单方面以『合理价格』『收购』农民的土地,同时禁止开发商以市场价自行收购,然后再高价转手卖给开发商,这些年靠这种方式赚取了数万亿。这种新加在农民身上的负担是不是也来自于城乡的不公平待遇?

在正常的市场机制下工人和农民可以通过自愿交易而各自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工人根本不需要通过抢劫农民的方式生存,包括工人的养老。养老明明是老年人享受自己年轻时所作的投资和购买的保险,结果在这个国家就被歪曲成了老年人吃年轻人,城里人吃农民。

当然,养老金被制度消耗得几乎一干二净这件事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我们不可能把被制度消耗掉的这些养老金像变戏法一样变回来。另一方面,制度的主要成本根本就不在于官员们吃喝嫖赌,而是来自于制度的约束下经济效率的严重降低。没有人能够从这种效率的降低中受益,包括官员在内。

低效的制度让所有人都成为受害者,无论是工人农民还是体制内的官员。鞭尸的自然都没长脑子,不要说鞭尸,就算是鞭活着的官员把他们杀光大家分钱也无济于事,分到每个人手里的钱压根没多少。更何况官员一样是制度的受害者,认为官员对此负有主要责任而必须被清算的人跟那些鞭尸的人一样没长脑子。

但不鞭尸就不能指出下岗工人是制度受害者的事实了吗?站在农民的立场上你也只能说农民也是制度的受害者,你甚至可以说农民是比工人更悲惨的受害者,但你不能把责任推到那些享受养老金的城市退休工人头上,看到工人纷纷被下岗了就拍手称快。

国家必须对国企大面积亏损负责,但让其他劳动者来供养那些亏损企业的下岗工人,这不叫负责,这叫耍流氓。如果国家负不起这个责任,当然应该跟这些下岗工人一起下岗,而不是赖在那里。当然,这并不现实,它就是会赖在那里,只能考虑其他可行的温和的途径解决问题,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判断:国家必须对其过错负责。你可以负不起责,但你不能因此变得连过错都没有,如果你连过错都没有,那么我们就用不着做出任何改变,因为既然大家都没有过错,那么说明我们的制度已经是完美的了,我们过得不好纯粹是自然规律所致,谁也怪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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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要拿农村出身来说事。我的家庭就是城市出身和农村出身的结合,如果这可以算是能够公正对待城乡问题的因素,那么我有这个资格,但我不需要这种资格。